葉連召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。

他看著江靜緩緩地開口：“你在顧琛身邊待了八年都搞不定顧琛，到底是誰的問題？”

江靜的臉色頓時一沈。

葉連召冷哼一聲：“還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能，只不過，我得提醒你，下次再找我幫忙可就不是免費了！”

“你！”江靜怒視著他。

“你不是可以自由出入顧琛辦公室嗎？”葉連召嘴角的笑容透著冷血：“那就拿億晟的商業機密來換！”

“你竟然在打億晟的主意！”江靜猛地起身，手指指著葉連召。

葉連召嗤笑一聲，嘲弄的目光看她：“怎麽？你還想替顧琛把億晟弄到手，好讓自己坐上億晟總裁夫人的位置？也不想想顧琛能不能看上你！”

江靜的臉色越來越看，葉連召卻繼續說著：“這次你要是再不能成功，給你個機會跟我再次合作。搞垮億晟，只有顧琛一無所有，你才有機會得到他！”

江靜瞇著眼睛看他，眼中火光跳動。

葉連召悠然起身：“告辭了，靜候你的佳音。”

“等等！”

江靜叫住已經走到包廂門邊的葉連召：“顧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和謝晚晴的照片是我發過去的？”

葉連召頭也不回地說：“你以為他要是知道了還能留你到現在！”

他說完已經拉門出去。

江靜站在原地，手指緊緊攥成拳頭。

她始終想不通，以前是謝晚晴，現在是唐傾，八年來，她一直在顧琛身邊，是除了謝晚晴以外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女人，為什麽他連正眼看自己都不肯呢？

她們都可以一口一口“阿琛”的叫他，她卻不行。

江靜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沓資料上，拳頭越攥越緊。

……

唐傾接到顧琛的電話是吃晚飯的時候，下班後季殊約她在公司不遠的一家飯館吃飯。

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，她又看了眼對面的季殊，有些羞赧，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跟季殊說了聲失陪。

季殊看見她粉紅的臉頰，忍俊不禁，讓她自便。

唐傾沖她一笑，拿著手機走出飯館，坐在飯館外面的藤椅上她才接起電話。

剛接起，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沈穩又溫和的聲音：“怎麽這麽久才接？”

聽出他話裏的關心，唐傾抿唇一笑，將一縷頭發別到耳後，說：“剛剛跟季殊在一塊吃飯，所以出來接。你吃飯了嗎？”

顧琛含笑開腔：“要特意出來接電話，難不成有什麽話不能讓你的頂頭上司聽見？”

唐傾也是一笑，說：“有啊。有悄悄話只能說給你聽。”

顧琛輕笑一聲：“那現在出來了，是不是能說給我聽了？”

唐傾緩緩搖頭：“還不行，我要先聽聽你跟我說什麽，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。”

“還有條件？”顧琛的聲音透著興味。

“當然啊！悄悄話哪有那麽輕易就聽見的！”唐傾笑著說，彎著眼睛。

季殊習慣性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恰好往外一看，就看見正在打電話的唐傾笑眼彎彎的模樣，忍不住也彎了彎嘴角。

她看見唐傾的時候，不知怎麽的就會想起幾年前的自己，初入職場，簡單單純，心底還有甜蜜的秘密。

或許就是因為有共同點，才會一看見她就不由得心生好感。

在BELOVE越做越大的同時，季殊發現自己身邊能夠用來交心的朋友早已所剩無幾，以前和季白還能暢聊一番，而現在，連季白似乎也不大願意跟她相處。而蘇世擎，季殊的嘴角動了動，也就是在想起他的時候，她才會有歡喜的時候。

因為自己想要的太難得到，所以在其他人身上看見，就會想要靠近。

季殊再往窗外看的時候，唐傾正悠悠地晃著腿，彎彎的眼睛裏盛滿甜蜜，她突然想嘆氣，收回視線，把包裏的手機一一拿出來。

她常帶在身邊的手機就有三個，有兩個對外，一個私人，她首先看那個私人手機，屏幕上幹幹凈凈，沒有電話也沒有消息，她望著手機屏幕，發呆。

唐傾掛斷電話進來的時候，便看見季殊對著一排手機發呆，她微微詫異，忍不住道：“做公司的CEO要這麽累嗎？”

季殊聽見她的話，擡起頭望向她笑了笑：“這是我的毛病。”

唐傾不解。

季殊的表情有些緬懷：“BELOVE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。當初我和蘇總一起創立它，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，他對外，我對內，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為。如今BELVOE的規模，事情越來越多，其實已經超出我個人的能力控制之內了，可我親力親為的毛病卻改不掉。我知道這樣很不好，會阻礙它的發展，但是，我就是舍不得放手。”

她微微嘆氣，表情有些落寞，只是很快又恢覆常色，重新望向唐傾：“聽說顧總出差了，好像也才沒幾天，他一般出差都會給你打電話嗎？”

唐傾還在感嘆季殊說的那些話，她是BELOVE的員工，對BELOVE的發展史有些了解，自然能知道季殊口中所言的不容易，正在思考如何安慰的時候，卻不妨季殊突然轉了話題，她望著季殊，表情有些呆。

季殊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我只是隨口一問，要是覺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。”

唐傾立即搖頭：“沒有什麽不方便的。我和顧先生他……”她兩頰緋紅，有些羞澀：“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多長，可能這樣算是熱戀期吧，他突然要去國外出差，心裏難免就掛念。”

季殊望著她問：“你稱呼顧總為‘顧先生’，這是你們之間的……情趣？”

她想了半天，想到這個詞，說完自己臉先紅了。

唐傾的臉跟著後面就紅透了。

可能是剛開始叫的時候叫的順口了，有時候就喜歡叫他顧先生，這樣被季殊提起，她想，大概也是算的吧。

兩個人臉紅的女人對視了一眼，又笑開了。

季殊索性放開了問：“他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嗎？”

唐傾點頭，隨後又想起剛剛跟顧琛通話，那頭隱隱有嘈雜的聲音，她問洛杉磯的事情怎麽樣了，顧琛說是有點棘手。

唐傾知道能讓顧琛說出棘手的話，可見那邊的事情確實不大容易解決，她剛準備跟顧琛說忙的時候就不要打電話過來了，顧琛卻說：“正是因為事情忙，所以要給你打電話，免得你在家裏擔心我。”

那一瞬，她就想，這輩子無論怎麽樣也要和他在一起，從少年到白頭。

她想著，見季殊盯著自己，摸了摸耳根，說：“季總怎麽會問這個問題？”

季殊托著腮，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：“我沒跟別人談過戀愛，就想知道兩個人談戀愛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狀態，是不是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，就越來越平淡。”

她都不記得自己跟蘇世擎在一起的時候，會不會露出唐傾臉上那樣的甜蜜的笑容。

唐傾略有沈思：“可能是這樣吧！不是有人說，相看兩不厭才是愛情最後的狀態。”

她的話說完，兩個女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
晚飯之後，季殊準備送唐傾回家，唐傾卻收到於江打來的電話，說他就在這附近。

季殊搖頭一笑：“真是羨慕啊！”

唐傾有些難為情。

回到顧家大院的時候時間還早，唐傾正在琢磨今晚該幹些什麽打發無聊的時光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，伴隨著突兀的鈴聲。

不知為何，唐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，拿過手機一看，是明鏡那所私人醫院的號碼，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就顫抖了起來。

她努力穩住聲線，說：“你好，我是唐傾。”

“顧太太，您的母親心臟病突然發作，現在正在搶救，請你快點過來醫院一趟。”

唐傾握著手機的一松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樓的，站在別墅外的空地上茫然地準備往外跑叫車的時候，是還沒離開的於江先看見她，趕過來問什麽事情。

唐傾看見於江，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，忙抓住他的胳膊：“於江，送我去醫院。明鏡的醫院！”

於江臉色一正，立馬請她上車。

路上，不用唐傾催促，於江將車速提到極限。

趕到醫院的時候，付玲瓏已經在搶救，護工焦急地等在手術室門外。

“龔阿姨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”

唐傾忙問。

她前天才來看過付玲瓏，她的心情不錯，身體恢覆地也很好，醫生都說很快就能出院，為什麽會突然心臟病發作？

龔阿姨也說不清是什麽情況，她就是出去洗碗，打點熱水，回來就看見付玲瓏暈倒在床上，手機掉在床邊，屏幕上是撥號的界面，而撥的是唐傾的話嗎。

唐傾楞在走廊上。

這時，醫院的副院長趕了過來。

因為這個病人是他們院長明鏡親自囑咐要好好照看的，所以平常他們都對付玲瓏格外關照，今天突然發作，令所有人意外。

副院長對唐傾說道：“顧太太，吳大夫和院裏的權威大夫都在裏面搶救，你先不要擔心。”

唐傾說：“我媽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？”

副院長面色有些為難：“我趕過來正是要跟顧太太說這件事。按理說你母親手術後恢覆地這樣好是不可能突然發作，所以我們調查了監控，但是……”

唐傾焦急地望向他。

副院長說下午五點多的時候監控的線路出了問題，院裏所有的監控系統都壞了，而監控室裏的那個人今天下午擅自離崗，也就是剛剛他們派人去查監控的時候才發現監控出了問題。

“也就是說監控查不到？”

副院長點頭。

唐傾捏著拳頭，怎麽會這麽巧？她不相信這裏面沒有問題！

副院長說：“顧太太，監控已經派人在查了，現在重要的事情是等您母親先醒過來。”

唐傾也知道等她媽醒來才是當務之急。

她在搶救室外等了半個小時，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，吳大夫率先走出來。

在明鏡回瑞士之後，吳大夫是付玲瓏的主治大夫。

吳大夫摘下口罩，向副院長和唐傾一點頭：“很險，要不是發現的及時，可能就這麽過去了。”

唐傾一顆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。

吳大夫讓護士把付玲瓏送回病房，對唐傾說：“病人等一會就能醒來，顧太太你是病人家屬，請你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什麽情況，病人的身體不能開玩笑，一點刺激都不能受！”

唐傾點頭說知道。

病房裏，付玲瓏還沒醒。

護工龔阿姨低著頭：“對不起，顧太太，都是我的錯，我沒有看好病人。”

唐傾疲憊地搖搖頭：“龔阿姨，你先不要自責。我問你，今天有什麽人來看過我媽嗎？”

龔阿姨肯定地說：“沒有。平時除了您和顧總，沒有其他人過來。”

唐傾轉頭看向付玲瓏，看見她蒼白地沒有血色的臉，心裏擔憂更甚。

過了一會，付玲瓏悠悠轉醒。

唐傾立即過去，忙問：“媽，你怎麽樣？”

付玲瓏看見她，臉色微變，盯著她半晌，突然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。

唐傾一楞。

付玲瓏剛醒，身上力氣還沒有恢覆，一個巴掌打在臉上，不痛不癢，卻把唐傾打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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